第二百三十五章 虚假春风-《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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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两步,感觉凭借自己常年练武的力气,走起来也很有些吃力,但很快,她忽然感觉到裸露出来的脖颈与握着伞的手都疼痛非常,她愕然的抬头望去,雨滴便猝不及防地落到她的脸上,发出呲然一声皮肉被灼烧的声音,方茗猛地一甩手,险些将手中的雨伞脱手出去。

    她抬起头用手掌拦着脸,发现那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了开,眨言便化的只剩了一个伞架子,具有高度腐蚀性的雨水毫无遮拦地打在她的身上。

    方茗让腐蚀的直哆嗦,咬死了嘴唇没哭叫出来,下意识地拔脚想动,却根本拔不动脚,她再度愕然的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的鞋被雨水侵蚀后好似融化了一般,而鞋底则完全地凝在了地上。

    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去,孔顺一手掀开帘子,倾出上半身,露出那张含笑淬毒的清秀脸庞,对上方茗的目光,他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接着他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肩膀不断抖动着,笑的直不起腰。

    他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死气沉沉的雨中,四周枯黑色植物惊慌低俯窜逃,几乎要将自己拔根而起。

    被奚弄与背叛的难以置信与愤怒在瞬间击中了方茗,她的衣料在被溶解,她的皮肤发出嘶嘶令人牙酸的声音,方茗大脑刹那间被忽然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恶意与剧烈痛苦冲刷的一片空白。

    方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剧烈地哆嗦了起来。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能嗓子里发出声音,她试图挪动步子,却也无法移动分毫。

    她方才那些胸有成竹,那股子居高临下,能够用言语随意攻击他的得意,在此刻忽然无处遁形地成为了一种可笑,一种不自量力的愚蠢。

    她不该有那么一瞬间的相信孔顺,相信或许事件背后会有隐情,相信即便孔顺真的动手杀人,做事动机成谜,也总有那么一点的善意。

    过了许久,孔顺持着没有问题的伞,慢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下马车。

    方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过多地接触毒水流淌的地面,双膝在仿佛被剜下的剧痛后逐渐失去了知觉,她低着头,蜷缩起来哆嗦着,但脸上大约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大股的血水混合着雨水从她的眼皮往下流,又感觉再淋上那么片刻,她的眼皮也就没有了。

    孔顺的伞罩在了她身上,方茗双眼剧痛的根本睁不开,她竭力地睁了又睁,孔顺的袍子与雨幕黏合模糊开来。

    她听见孔顺在笑。

    好似半夜将游人引进深井中溺死,在井边发出桀桀笑声的鬼。

    “怎么办呢?”孔顺就这么站在她面前,语气轻快地说:“我面黄肌瘦,恐怕帮不了将军你啊。”

    方茗痛到无处躲藏,孔顺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一点,便粘连出一条血丝,孔顺拈了拈手指,重复笑道问她:“怎么办呢?”

    孔顺将伞挪开一点,她便下意识地将身子往伞下面躲,孔顺嗤地笑,玩了几番,方茗膝盖处顺着雨水流了一地的血,方茗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已经支撑不住,他才招了招手,令身后车夫将马车赶来,车夫也避这个雨水,拿了薄薄的锦被才将方茗抱回马车上。

    方茗身上原本的皮肤被腐蚀的机会一碰就与其他物什黏起来,轻轻一扯,皮肤便溃烂着破了,单单是锦被这么一裹,车夫想将锦被拿开时,就已经将她一身与衣料粘连的肌肤扯的不成样子,方茗吃痛的哆嗦了一下,嘴唇咬出了血来。

    “让开。”孔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抓住锦被,将车夫的手挥开了。车夫慌里慌张地退出去,孔顺蹲下去看她,细长冷白的手指一点一点触碰她的皮肤,试图将锦被与她机会被毒雨融化了的皮肤分开。方茗在劈头盖脸的剧痛中根本顾不得思考,牙齿切进下唇,孔顺又伸手试图去将她的唇齿分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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